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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HK新聞台:「黑道山口組堂主上田一雄,昨夜凌晨時分遭人刺殺,警方表示很有可能是新鮮組成員復仇所致,此案仍然繼續調查中。」

山宮看著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嘖嘖稱奇,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一般老百姓來說還太現實,太血腥了,此時畫面拍攝到命案現場,SNG廂型車嚴陣以待的陣帳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攝影機所拍攝的畫面實在是太過血腥,現場只能用「一片狼籍」來差強形容一下。

這件事情已經震驚了全日本,所有對這群黑道分子不滿情緒的人紛紛跳出來大聲叫好,政治節目也在討論這件事情。

「這跟好萊烏的電影情節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那些什麼警方供稱的,唉,都是一群屁。黑道就是該死,妳說對不對阿?酒井。」山宮一邊摸著肥胖的肚子,一邊為自己倒可樂。山宮是酒井的同事,也是酒井少有的朋友。

晚上十點,居酒屋內只剩下幾個稀疏的客人,中年男子們解下綁了一天的領帶,到這兒喝點小酒,吃幾串烤肉,順便看看美人兒酒井,以表示今天已經有了個結束。

「你是指?」酒井擦拭著小酒杯。

「就是電視上說的阿,殺死這罪犯的一定是個有名的集團,或是混蛋新鮮組們,總之一定是黑吃黑所引起的。」山宮將魚下巴放在考盤上,灑鹽。

「我覺得並不是耶,依我看來那一定是一個人所為。」

「為什麼?」山宮怎麼想也想不透酒井的想法。

酒井微笑,不說話。這讓山宮又更是苦惱。

畢竟這種話題對酒井來說實在是諷刺到了極點,誰也想不到,她沒有父母,只有一個與她同姓的爺爺,我相信大家都知道是誰。

山宮翻著起報紙:「報紙上說:儘管呼應了社會的正義,與大眾的期待,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殺一個人,同樣令人作嘔。」山宮念著報紙上斗大的字體。

「但總得有人去做。」酒井。

客人大笑。

「這小姐說的好!敬總得有人去做!」酒客拿起酒杯跟自己的酒瓶碰撞後乾了一杯。

可不是?

就像垃圾車清倒夫一樣,如果嫌工作臭不上工,久了,整座城市的會陷入無法言語的惡臭,每個居住在這環境的人都會生病,每次呼吸都會被細菌塞滿鼻腔。

更久以後,人們就會對這樣的氣味習以為常。

「犯罪?你在開玩笑嗎?這種事情哪輪的到我們?」或是「這就像痴漢們在電車上摸年輕女人的內褲,結果不小心摸到了老太婆是一樣的。」

或是「有沒有搞錯?我自己生的女兒,我想怎麼搞是我家的事情,你管的著?」

城市,長得像人的活動垃圾不少,既然是垃圾,就沒有可燃跟不可燃的分別,更別提那些屬於回收資源了。所以有了社會學這種理論。

獎金獵人們,就負責清除這些人型垃圾,然後把他們交給警方處理,免得這城市久了發臭。

如你所想像,不少的重型罪犯都曾經死在狼的手上,那些表面上無事,但骨子卻是個官商勾結的混帳,正是狼所選擇下手的目標。

某天你會發現某個黑道、政治家、立委被亂刀砍死,別意外,那正是夜狼,一點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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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就如同老套的故事一樣,一個厲害的獵人,聽起來很自以為是、孤獨行動,但背後卻有段令人感傷的受創記憶,或是遭受極端的虐待所造就出來的一身本領。

所以他們利用這政府所推動的獵人專案,藉著除掉一些不愉快的廢物,來紓解自我存在的那種封閉個性。以及快要爆炸的人生。

典型的創傷悲劇。

渙澤也一樣,他也是曾經擁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辛酸往事,造就了他今天的成就。

那是一段不愉快的記憶。

曾經找過專攻心理的醫生,看看可不可以藉由催眠來封住自己那段記憶,但都徒勞無功。終究還是得去面對它。

「還有十分鐘。」山宮將白色的圍裙摺好,倒了一杯酒。

山宮只有在快下班,沒有人的時候喝上一杯,老闆娘也隨便他,畢竟他是店裡最辛苦的廚師。

所有人都知道,山宮是喜歡著酒井的,沒辦法,他太肥了,以至於今年已經三十一歲還交不到半個女朋友。一個也沒有。

「今天真是謝謝妳呢,酒井,要不是妳,我可能會跟下午那群混蛋打起來。」山宮拿著酒瓶小酌了一口。

「才沒那回事,是他們自己不對在先。」

酒井若有所思等鐵門緩緩降下,連續四天她都是這樣,搞的山宮很在意。

「酒井,妳怎麼了?看起來不太好,該不會.......那個來吧!?」山宮開玩笑的說,但酒井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把山宮狠狠捏一頓。取而代之的是傻傻的笑著,笑著。

所以山宮這幾天酒喝的特別多,藉酒消愁。

老闆娘抬頭,看著酒井笑笑,她也知道山宮是喜歡酒井的。

「那幾片賣剩下的肉你們誰把它帶回家烤來吃了,不然實在有點可惜。」

老闆娘指著冰箱那些賣剩的的肉片,常有的事。

「我減肥。」山宮舉手,放下酒瓶,準備走人。

之所以這家居酒屋可以一代傳一代,就是老闆兼持要用當天新鮮的肉片,以及自行釀造的清酒。

「思出橫丁」是居酒屋的名子。也是用了六十年的老字號。

「我先走嘍!後天見!」酒井揮揮手,轉身走出店面,隱沒在沒有路燈的巷子裡。

這讓原本想開口送酒井回家卻又吞了回去的山宮更為擔心,畢竟女孩子深夜獨自走在這犯罪率超高的新宿街道上,不是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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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井步伐輕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這幾天她心情大好,每天回家不睡覺,就是為了等待那琴聲。

優美的琴聲回蕩在酒井的腦中,常常聽到睡著忘我的境界。記得上次聽到那琴聲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那傢伙這三天都跑哪去了阿.......我想那琴聲想好久了啦!」酒井嘟著嘴巴,模樣十分可愛。

那是什麼曲子呢?他是做什麼的呢?連他的名子都還不知道。

「哎呀!好煩阿。」

酒井提著肉片,站在公寓樓下,竟然發現另一棟屋頂的燈居然是亮的。

欣喜之餘,酒井以身平最快的速度衝上屋頂,沖沖洗了個澡,換上她最喜歡的一套和服,然後靜靜的坐在窗戶邊,等待也期待開始。

殊不知,澤早在酒井上樓前就已經知道她將要到來,所以刻意坐在木造屋的陽台,隨便找一些芝麻綠豆的事情做。

故意的。

等酒井準備好,屬於他的音樂就這麼剛好的開始了。

節奏乎快乎慢,由柔轉強、強再轉弱。

每個音符都為了這首曲子而存在。每個動作都為了這把琴而奏之。

「呼........」演奏完畢,澤緩緩得吐了一口氣,調適剛剛的情緒。

將琴放下,澤依舊坐在搖椅上,拿著松香擦拭著弓。

「你剛剛拉的好好阿。」酒井跑到陽台,隔著三公尺左右的距離說著。

「還好。」說實在,澤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她。

事實上,澤沒交過半個女友,甚至跟女人說話的次數只能說少之又少。

「你是做什麼的阿?」酒井趴在陽台上的扶手,看著整理琴盒的澤,然後沒頭沒腦的迸出這依句話。

澤抬頭看著酒井,心中卻沒有訝異。

他原本可以在房子裡睡大頭覺的,這幾天連續觀察山口組的行蹤以及行事方式,連續的跟蹤追查,讓他的身體已經超過了一般人的負荷。即使再怎麼厲害的獵人,還是需要休息。

澤也一樣,夜狼也一樣。

至於為什麼他要做這種事情,澤也不知道,大概是寂寞吧,幹這行是很可悲的職業。

「拉小提琴。」

「再怎麼笨我也知道那是小提琴,我是問你的職業啦!」

職業?總不能說自己是個獎金獵人,把人家嚇跑對於澤來說,實在太傷了。

「我在樂團工作。」隨便亂掰了一個就脫口而出。

「可是你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有那麼忙嗎?」酒井。

「還好。」

「還好?」什麼跟什麼的答案。

澤笑笑,那種笑是在夜狼身上找不到的那種溫和的笑。

「你看起來好神秘唷,你叫什麼名子阿?身為房東,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子勒。」

「雨宮未緒。」是渙澤常用的日文假名。

「雨宮阿......嗯.........」

「怎麼了嗎?」出奇的,澤居然會詢問。

「沒什麼,對了,你改天教教我小提琴吧!我好想有種發洩的方式,但都找不到。」

澤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當老師教學生,而且那學生還強制自己不能跟她收學費。當然了,澤一開始就沒打算那麼做。

於是澤從琴盒中拿出一本早已經寫好要用釘書機釘成的一本手寫日文翻譯本。

裡頭有基本的運弓、提琴、空弦、指法、位置、以及澤最喜歡的作家介紹,一一呈現在翻譯本裡。

除了貼心,找不到另一個詞彙來形容。

卻發現他沒辦法拿給酒井。總不能像上次一樣「飛」過去吧。

「丟過來吧,我會接住的。」真是善解人意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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