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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鏡子整了整領帶,熨燙過後領子終於回歸該有的硬挺,但改變不了時間的流動。

格外安靜,沒有槍聲做為起床號的早晨,一切都由自己來完成,時雨。

打了個氣味不好的呵欠,我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頭髮凌亂的不像話,我拿起抽屜中的蟬堡,重複閱讀著斷裂跳脫的小說章節,點了根菸,我走向鐵門,拉開。

柔美的清晨,久違的陽光,寒冷的氣息,一貫的灑近我的咖啡店裡,只可惜沒有人在外面排隊等著我開門,不過沒關係,今天有個很重要的任務等著我。

站在門口抽著菸,我拿起大衣中的照片凝視著照片中的女人,艾雷娜.安柏,貝瑞街十段二十號之一,時間未定。

「真是再多看一眼都不違過。」我嘖嘖,看著目標毫無道理的分析。

轉身走進店裡的吧台後方的臥室,打開衣櫃,換上特製的黑色皮大衣,兩邊袖口有兩個裝置,按下後會有兩柄長約三十公分的尖刀彈出,打開衣櫃後面暗藏的薄木板,從裡頭掏出兩把沉幅幅的左輪手槍,四十八發特製子彈,以及一把散彈槍,三十二發密集子彈。

現在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讓我拿出這些武器,心中異常的興奮。

我想起昨天賽門對我說的那些話 : 「這是一個你絕對不會想進去的地方,這是一個市中心裡的地獄空間,在那裡,沒有白天黑夜,因為永遠都是夜晚,在那裡什麼人都有,在那裡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在那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當你在那裡倒在地上時,你不會有想要在站起來的念頭,在那裡,沒有法律,只有權利、金錢、情色、淫亂、徬徨、恐懼...........」

「沒有白天,只有黑夜,是嗎 ? 那正合我意。」

出發之前我寫了一張公告,告知不管是老顧客或是新面孔,我將一段時間不會出現,之後回不回的來,那很難說。

拉下鐵門,貼上公告,轉身離開這個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的咖啡店。

我將要到一個黑暗的世界裡,曾經如果我有心,我可以在倫敦成為一個大人物,喔,不,是一個名殺手,也許是關心太過,我不願意踐踏那些該死的老百姓走向生命的盡頭。說實話,我從來沒有那種野心想要成為一個多麼了不起的殺手或是怎樣又怎樣的,我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人,我走我自己設想好我應該走的路,顧好自己的性命,對於榮譽心我自己有一套標準,會搞成如何我至今沒有把握。

我有時候自認是一個浪跡天涯的騎士,但我怕被我解救的公主會從後面捅我一刀,我所追求的「聖杯」最後淪落成紅酒的酒瓶。

我現在走在去往倫敦火車站的路上,我所能做的就是祈禱著希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很久了,沒當殺手很久了,上次是什麼時間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時間長到已經從我的腦海中失去記憶,我不知道我是否依然保有讓人畏懼的能力,不過我相信我自己不會失去那東西,就像拿著棍子把人從腳踏車上打下來,那種能力。

那能力叫做,本能。

這幾年來,我獨自一個人睡在咖啡店,我愛吃些對身體不好的食物,如果有想到,我會親手自己洗衣服,自給自足的感覺讓我覺得非常重要,對於女人,我向來運氣不好,不過我必須承認那些都是我的錯,儘管生活如此殘破不堪。記得上個女友是個賞金獵人,一個殺手,一個賞金獵人在一起生活,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 ? 我自己想都不敢想。

我飲酒過量,但是我不在乎,我喜歡酒精帶來的麻痺感。但是我現在怕,怕我終究會變成我自己不喜歡的人。

倫敦火車站,雙層巴士停滿了路口,人群經過都是一陣低聲的叫罵,天空灰灰的,好像在請我快點離開這裡一樣。

「我幫你買好票了。跟著我走吧。」賽門。

「我想也是,不然可能我會迷路在這偌大的車站裡。」

「嗯。」賽門不太高興,顯然是因為今天的關係。

地鐵站的特色就是長的都一樣,一樣的磚瓦,醜陋的吵雜機械,過亮的燈光,只有觀光客會蠢到會去買的小攤販,當然了,地鐵站永遠不會缺少急促的腳步聲,不管是來購物,通勤,上班,做生意,總是有人會忙碌的趕往別的地方,幸好倫敦的人口不是很多,多到會把車廂塞爆那種,不過也差不多了。

一路上,我都跟在賽門的後面,賽門腳步很快,我不喜歡這樣環境和擁擠的人潮,就連他也一樣。

我們上了手扶梯,進入了地鐵站的下層,他左拐右彎,完全憑直覺認路,我在心中暗暗佩服他有這種本領,要是我鐵定做不到。

上了車,一輛離開倫敦的火車上,我與賽門都看著車外,但是我心中濃烈的想知道那地方的好奇心,遠遠大過於離別的愁緒。

「賽門,你以前在貝瑞街是在做什麼的 ?」我難掩臉上的表情,我們認識這麼久,賽門從來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情。

賽門閉著眼睛,搖搖頭。

「我想也是。」我點點頭,自問自答。

我望向窗外,竭力用所有的記憶力鎖住每一個飛逝的畫面。

「艾雷娜.安柏。」我心想著。

停車,出站。

我跟著賽門的腳步,而賽門逕自往更冷清更黑暗的街道走去,彷彿那才是他應該去的地方,沿路的街景漸漸從熱鬧繁華變成三三兩兩的行人快速通行,旁邊高聳入雲的建築物也少了,剩下一幢破舊的房子,房子沒有門,但是上面用凌亂的噴漆寫著「貝瑞街十段二十號之一」但是卻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也嗅不出一絲危險的氣息,難道我真的退步了 ?

房子前掛著一台電話,賽門走過去,接著拿起牆上的電話,說了一串我聽不懂的語言。

他放下電話,睜睜的看著房子前的牆壁,沒多久,牆壁自上而下一分為二,緩緩向兩旁滑開,然而我卻沒被景象嚇到。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大霧。

「就是這裡了。」賽門幽幽的說,身體不經意的顫抖起來。

「跟在我後面吧。」我堅定。

走進大霧,越往越裡面走,眼前出現一到微微弱弱的小紅光,越走越近,紅光就越來越大,直到露出一條又長又窄通道。走道後的牆壁一陣血紅,彷彿是一道大傷口,這裡光線黯淡,看不出來原在哪,照出一片霧茫茫的感覺,一股霉味撲鼻而來,有點像是壞調的香水味,但仔細聞起來又像是腐敗的殘花。

走道中回繞著許多低聲細語,忽大忽小,走道後是一片密閉式的空地,空地上幾個穿著破舊衣衫的流浪漢隨意躺著,同時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著我和賽門。

我不是沒有發現周圍惡意的眼神,而是根本就懶的在多看一眼,長年身為殺手的直覺仍然存在,這讓我安心不少。

我停下腳步,看著前方聚集起來的十來個流浪漢,每個眼中都閃著貪婪的光芒,他們的目的似乎顯而易見,而我直接了當的對著領隊說 : 「我沒錢。」

最前頭穿著骯髒背心的瘦高男子露出一嘴的黃板牙,大大裂嘴笑著 : 「誰說的?你很值錢啊,迷路的小子,把你拆一拆,器官也值不少了,夠我和我兄弟好好吃幾頓啦。」眾人都賊賊的笑了起來,其中幾個想到那幾頓好吃的,連口水都忍不住流出來,同時也越來越逼近我們,聽到男子說的話,我也知道事情不能善終了。

我擺出殺手應該要有的戰鬥姿勢,對於這些流氓,我甚至不需要用到武器,而賽門在我身後,躲的好好的。

「會用槍吧 ? 」我看向賽門,遞上一把左輪手槍。

「免了,我自己有。」賽門從大衣中抽出手槍,顫抖著。

「這下爽了,那些器官不知道可以讓我們多吃幾頓?」瘦高男子的眼裡閃著難以掩飾貪婪。

「快上!! 明天的飯就在眼前啦。」迫不及待的領隊對著身後的人吼。

不用等到男子下令,眾人早就拿刀帶槍的衝了上來,我面對一個不知死活的混混進入我的攻擊範圍,我二話不說對準他的臉上就是一擊重拳。拳頭打在混混的鼻子與眉心中間,頓時混混的五官全部都擠在一塊,瞬間飛到五公尺遠的地方倒下,在空中畫出一道血紅色的塗鴉,倒地不起。

對於我自己來說,這拳算慢的了,但是在一般人眼中,他們只看到了一個黑色的殘影在撞人,而被撞到的都會往外飛數公尺遠。

接著面對著第二個敵人揮出武器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他的前面,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我膝蓋彎起。

猛襲!!

這一擊夾帶著我全身的力道,膝蓋處碰到混混的下顎,此時此刻他的大腦一定受到劇烈的震盪,我對這一擊相當的滿意,在他飛出的時候彷彿可以聽見肌肉的撕裂聲。

我墜落地板,站穩,然後立刻消失在他們眼前,來到了密閉空地的房屋牆壁上。

我充分的掌握三度空間可以借力的每一吋,跳上空地旁的牆壁,抽出大衣中的散彈槍往那群混混就是一發密集子彈。

眼神一緊。

「碰!!! 」炸開。

不知道是哪一個油桶忘記拿走,還是準備作成汽油彈什麼的,不小心被我轟個正著,火花四散,猛地轟燃爆炸,將六個混混炸成沒有名子的屍塊。

火舌狂亂吞吐,巨大的隆隆咆嘯在這塊空地裡,更加嚇人好幾倍,震耳欲聾。

密閉式的空地裡大火急速串燒將氧氣燃燒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密閉對流的可怕迴風,灼熱的空氣好像在醞釀著什麼。

「還不逃 ! ? 」我冷冷的看著一群廢物在我眼前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空地,逃到了旁邊的小巷子。

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的方式有很多種,我當殺手的警覺性告訴我,在這鬼地方就是要比任何人都來的狠。

於是我往小巷子又是一槍密集子彈,但是沒有聽見應該要有的死亡嘶吼聲。

拍、拍、拍。

一個細微的掌聲從陰暗的牆邊傳來,我手中的散彈槍握的更緊,我老早就發現有人在旁窺探,只是無可奈何罷了。

我往那個角落看去,眼中的警告意味濃厚。

他穿著正式西服的中年男子,身材略顯肥胖,男子有一張端端正正的國字臉,梳得整整齊齊還上了油的黑短髮,看起來疲有威嚴。

我一點都不敢鬆懈的瞪著男子。

「好厲害的身手。」 深遂的眼神。

「你想做什麼 ? 」我不懷好意的把槍口對著他,此時賽門從我後面出現。




「歡迎來到,天堂地獄。」男子說。






----「隨便啦」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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